第一百六十九回 王胜仙见色起淫心 陆虞侯嘱盗施奸计
作者:话说陆炳文把窦永衡用夹棍夹起来,忽然大堂上起了一阵怪风,本来是窦永衡这场官司是被屈冤枉。书中交代:窦永衡这场官司,皆因他妻子长得美貌,惹出来的。临安城有四个恶霸,头一个就是秦丞相的兄弟,花花太岁王胜仙,第二个就是风月公子马明,第三个是迫命鬼二公于秦恒,第四个是罗公子,外号静街爷。这天周氏正在门口买绒线,可巧行花太岁王胜仙骑着马,带着许多恶奴,由青竹巷四条胡同路过。本来周氏长得美貌,天姿国色,虽不是浓装艳抹,穿着淡装素衣,更透着一番姣态,其称得起眉舒柳叶,唇绽樱桃,杏眼含情,香腮带俏,梨花面,杏蕊腮,赛似瑶池仙子,月殿嫦娥。王胜仙一见,心神飘荡,问手下众家人:“这个妇人是谁家的?”家人王怀忠说:“大爷先回去,我打听打听。”王胜仙到了家,工夫不大,王怀忠回来了,王胜仙说:“你打听明白没有?”王怀忠说:“小人打听明白了,大爷你死了心罢。”王胜仙说:“怎么?”王怀忠说:“我打听这个妇人,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窦水衡之妻。这个窦永衡两膀有千斤之力,那如何能抢得了?”王胜仙一听,说:“哎呀!我瞧见这个妇人实在才长好,我这些如君侍妾,长得都是平平无奇,要比上这个妇人差多了。我真一瞧见他,把魂就都没有了,你们谁想法子给我把美人弄到手,我给五百银子。”众家人俱皆摇头说:“我们实在没法。”王胜仙自己就如同入了迷,莱思饭想,真仿佛丢了魂一般。过了有两三天,这天有家人进来察报:“有京营殿帅陆炳文前来拜见。”王胜仙一听门生来了,赴紧吩咐有请。书中交代,王胜仙地乃是大理寺正卿,为什么陆炳文拜他做老师呢?只因是秦丞相的兄弟,陆炳文所为有事求秦相,借他的鼎力,故此拜他为老师。今天王胜仙把陆炳文让到书房,陆炳文给老师行过礼,王胜仙说:“贤契,今天怎么这样闲在?”陆炳文说:“特意前来给老师来请安。”王胜灿说:“这两天我中了病了。”陆炳文说:“老师欠安了,什么病症?”王胜仙说;“我难以对贤契说。”陆炳文说:“老师有什么不可说的?何妨说说。”王胜仙说:“实不瞒你,我那天骑马出去拜客,走在青竹巷四条胡同,看见一个美貌的妇人,乃是打虎英雄黑面能窦永衡之妻。我回来茶思饭想,得了相思病了,没有主意,贤契你要能把这个人弄得来,我必要保举你越级高升。”陆炳文说:“既是老师台爱,门生必当设法给办,老师候信罢。”陆炳文说完了话,自己回到家中,要打算给王胜仙办这件事,就是想不起主意来。他家人陆忠说:“老爷要办这件事,我小人倒有个主意。”陆炳文说:“陆忠,你要把这件事办好了,我赏你二百银子。”陆忠说:“既赏我二百银子,我就给办,这个窦永衡,我知道,我可没见过,他妻子我倒见过一面,实是美貌。他住的是周老头周老婆院中,周老头是我的义父。那一天我去义父义母家去,窦永衡的妻子给窦永衡算了一命,她自己也算了一命,我还记着他们的生日。窦永衡是二十八岁,三月十五日子时生,他妻子是二十四岁,二月初九日卯时生。我义母太太也算了一命,我也算了一命,所以我知道窦永衡的根底。老爷要把查狱的差事派我,买通大盗,把窦永衡咬上,老爷把窦永衡拿来,一入狱就好办了。”陆炳文说:“好,我就派你管狱,你给办罢。”陆忠得了这个管狱的差事,早晚一查狱,见有两个大盗,陆忠就问:“你两个人姓什么?”这两个人说:“我们亲哥俩,叫王龙、王虎。”陆忠说;“你们两个人什么案?”王龙王虎说:“在白沙岗抢劫饷银,杀死解饱职官。”陆忠说:“你们两个人这案活不了。”王龙说:“可不是。”陆忠说:“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王龙说:“有老娘,我两个人都有妻子。”陆忠说;“你两人年轻轻的,为什么做这个事?你两人要一死,家里你老娘妻子怎么好?谁能管吃管穿呀?”王龙说:“这也是无法,谁叫我当初做错了事呢?”陆忠说:“我倒瞧着你们很可怜的,有心救你们救不了,皇上家的王法,不能改例。你两个人愿意活不愿意?”王龙说:“谁为什么不愿意活?谁能愿意死呢?你要能想法救了我们,我二人决不忘了你的好处。”陆忠说:“我要救你们也容易,你两个人得拉出一个为首的来,你两个人就能保住性命。”王龙说:“就是我两个做的,有谁可拉?”陆忠说:“我有个仇人在青竹巷四条胡同住,叫黑面熊窦永衡。你两个人过堂,把他拉出来,说他为首,我管保叫你两个人不死。”王龙说:“就是罢。”商量好了,晚上一过堂,王龙就说:“回大人,在白沙岗路劫,杀死解粮怕官,抢怕银是黑面熊窦永衡为首,他率领。”陆炳文心里明白,说:“你说的话当真?”王龙说:川、人不敢说谎,他现在青竹巷四条胡同住家,大人把他传来对证。”陆炳文这才派原办马雄,急拘锁拿窦永衡。今天堂上一讯问,王龙、王虎所说的话,都是陆忠早把供串好了,故此王龙、王虎知道水衡的根根切切。陆炳文用夹棍把窦永衡夹起来,突然大堂上刮了一阵怪风,风过去再看夹棍,折了三截了。陆炳文糊里糊涂,叫王龙替窦永衡画供,吩咐将窦永衡钉镣入狱。王龙、王虎来到狱里,托丰头要把窦永衡置死,我二人的官司就好打了,只要我二人活了,我二人将来必有重谢。牢头说:“是了,你不用管了。”官人把窦永衡送到狱里来,牢头一见窦永衡,就把窦永衡带到一间屋子里。窦永衡一看,这屋里有一张八仙桌,桌上摆着四盘菜,有酒壶酒杯,牢头说:“窦贤弟,你喝酒罢,你许不认识我了。”窦永衡说:“我可实在眼浊,尊驾贵姓?”牢头说:“我也是常州府的人,咱们老街坊,我姓刘叫刘得林。我因为争行帖,用刀砍死人,我就奔逃在外。现在我在这狱里当了牢头,我知道你是被屈含冤,我可救不了你。你只管放心,绝不能叫你受了罪。”窦永衡这才想起来,说:“原来是刘兄长。”二人坐下吃酒谈心,窦永衡说:“幸亏遇见故旧,狱里这不算受罪。”
陆炳文把窦永衡入了狱,这才问:“陆忠怎么想法子,把他妻子诓出来,给王大人送了去。”陆忠说:“我有主意。”立时叫过一个家人来,陆忠说:“你外头雇一乘小轿来,附耳如此这般这般。”这个家人姓白,叫白尽忠,点头答应。雇了一乘小轿,来到青竹巷四条胡同窦永衡家的门首,一打门,正赶上周老头也没在家,周老太太出来,把门开开问了找谁,白尽忠说:“我是杨猛陈孝二位大老那里打发我来的,现在窦大爷打了官司,杨爷、陈爷有心先去打听,给窦大爷去料理官司,又怕窦大爷家里窦大奶奶没人照管,有心来照看家里,又没人给窦大爷去衙门托人情,杨爷叫我带轿子来接窦大奶奶到陈爷、杨爷家去商量。”周老婆一听,吓的往里就跑,就说:“窦大奶奶,可了不得了!窦大爷也不知为什么,他打了官司了。后街杨爷、陈爷,打发家人搭了轿子来接你,你是去不去?”周氏娘子一听丈夫打了官司,很不能打听打听是为什么,俗言说的不错:“至亲者莫过父子,至近者莫过夫妻。”听说丈夫打了官司,焉有不作急之理?周氏一听,是杨猛、陈孝打发人来接,焉能不去?赶紧穿上蓝布褂,青布裙,把门关锁上了,说:“周大娘,给照应点罢。”周老婆说:“窦大奶奶去罢,打听打听也好。回头等我老头子回家,我再叫他去给打听明白,到杨爷家去给你送信。”周氏来到外面,还给白尽忠万福万福说:“劳你驾了。”白尽忠说:“大奶奶上轿罢。”周氏就上到轿子,焉想到白尽忠头前带路,轿子搭着,一直够奔泰和坊,招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里来。这个时节,陆炳文早坐着轿来,见王胜仙正在书房谈话,陆炳文说:“老师大喜!现在门生买盗攀贼,已将窦永衡入了狱了,少时就给老师把美人送到。”王胜仙说;“贤契多费神,我必有一番人情。”正说着话,有家人禀报美人抬到。王胜仙忙来到院中,见轿子落平,撤轿杆,去扶手,一掀轿帘,把周氏吓得七魂皆冒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陆炳文把窦永衡入了狱,这才问:“陆忠怎么想法子,把他妻子诓出来,给王大人送了去。”陆忠说:“我有主意。”立时叫过一个家人来,陆忠说:“你外头雇一乘小轿来,附耳如此这般这般。”这个家人姓白,叫白尽忠,点头答应。雇了一乘小轿,来到青竹巷四条胡同窦永衡家的门首,一打门,正赶上周老头也没在家,周老太太出来,把门开开问了找谁,白尽忠说:“我是杨猛陈孝二位大老那里打发我来的,现在窦大爷打了官司,杨爷、陈爷有心先去打听,给窦大爷去料理官司,又怕窦大爷家里窦大奶奶没人照管,有心来照看家里,又没人给窦大爷去衙门托人情,杨爷叫我带轿子来接窦大奶奶到陈爷、杨爷家去商量。”周老婆一听,吓的往里就跑,就说:“窦大奶奶,可了不得了!窦大爷也不知为什么,他打了官司了。后街杨爷、陈爷,打发家人搭了轿子来接你,你是去不去?”周氏娘子一听丈夫打了官司,很不能打听打听是为什么,俗言说的不错:“至亲者莫过父子,至近者莫过夫妻。”听说丈夫打了官司,焉有不作急之理?周氏一听,是杨猛、陈孝打发人来接,焉能不去?赶紧穿上蓝布褂,青布裙,把门关锁上了,说:“周大娘,给照应点罢。”周老婆说:“窦大奶奶去罢,打听打听也好。回头等我老头子回家,我再叫他去给打听明白,到杨爷家去给你送信。”周氏来到外面,还给白尽忠万福万福说:“劳你驾了。”白尽忠说:“大奶奶上轿罢。”周氏就上到轿子,焉想到白尽忠头前带路,轿子搭着,一直够奔泰和坊,招到花花太岁王胜仙家里来。这个时节,陆炳文早坐着轿来,见王胜仙正在书房谈话,陆炳文说:“老师大喜!现在门生买盗攀贼,已将窦永衡入了狱了,少时就给老师把美人送到。”王胜仙说;“贤契多费神,我必有一番人情。”正说着话,有家人禀报美人抬到。王胜仙忙来到院中,见轿子落平,撤轿杆,去扶手,一掀轿帘,把周氏吓得七魂皆冒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